方才就觉的得这位姑娘的容貌和裙衫眼熟,仔细想想,殿下这些年刻的木雕,好似就是这模样。
“既是朋友,小姐可怨殿下?”李嬷嬷问。
顾姈思忖片刻,摇了摇头。
上一世就见识过裴渡的强硬手段了,他只是没有人正确去引导过他罢了,喜欢一个人,不是非要用极端的手段占有,搞得两败俱伤。
见她摇头,李嬷嬷浅浅松了口气,叹道:“殿下从前过得很苦。”
很苦?
顾姈杏眸微眯,一副认真倾听模样。
“那年陛下去瑶泉行宫避暑,酒后临幸了一个宫女,彼时先皇后也在行宫,因此事与陛下大吵一架,凤驾身体抱恙,在返京途中离世,陛下虽未明说,但大家都知道,他迁怒于那名宫女,以致于那名宫女怀了皇嗣,也没人敢在陛下面前提及。”
这些事,顾姈是知道的。
重生后,她刻意打听过裴渡的过去,但知道的消息也仅止于此。
世人皆知陛下与先皇后伉俪情深,可谁又知道被冷落在行宫的宫女和她腹中的孩子,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语的侵扰。
“那宫女生下殿下没几年便离世了,殿下一直是由老奴照顾。由于陛下再未踏足瑶泉行宫,那里久而久之就荒废了,殿下为了生计,年纪轻轻就混迹市井……”说到这儿,李嬷嬷那双浑浊的眼珠透着几分哀伤,“若非有老奴拖累,殿下本不必那么辛苦,每次回这座别院,身上还都带着伤。”
“伤?”顾姈疑惑。
李嬷嬷点了点头:“那些伤具体怎么来的,殿下不肯说,但老奴知道……殿下定然在做很危险的事,否则不会赚到那么多钱。”
顾姈柳眉微折,原来他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……
前世与裴渡一起生活了两年多,最开始的他,在她面前永远衣衫齐整,似乎很忌讳在她面前展露身体,不过后来她便知道了,他身上有很多可怖的疤痕。今早迷迷糊糊间,她也看见了。
那些疤痕竟存在了那么多久。
“老奴与小姐说这些,不是想让小姐可怜殿下。老奴一看小姐便知您是大户人家出身,殿下关不了您一辈子,老奴只求小姐给殿下一个机会。”李嬷嬷道。
“什么机会?”
“殿下不懂如何爱人,是因他从未感受过爱,老奴出于私心,希望小姐能引导殿下,给他一个站在您身边的机会。”李嬷嬷言辞恳切,浑浊双眼泛着水光。
顾姈默然不语。
待李嬷嬷和春桃,她独自在金笼里沉思了许久,直到日薄西山,连何时睡着的都没有知觉。
内室暗香浮动,角落里的烛灯照得一室通明。
意识混沌间,她听到了开门声。悠然的脚步声靠近,裴渡发现了在贵妃榻上浅眠的少女,一手扶着她的肩,一手抄过膝弯,将她抱到床榻上。
厚实的被褥刚盖到身上,顾姈的睡意顿时消散,眨了眨惺忪的眼睫道:“你回来了。”
裴渡淡淡‘嗯’了一声,“饿了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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